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给邪气以出路

新冠状病毒感染中医辨治思考之-注意给邪气以出路

瘟疫是由厉气产生，用现代语言来说是一种病原微生物，具有致病性和传染性。厉气应该属于中医外邪的范畴，对于外邪感人，中医治疗一定是驱邪，可以扶正，也可以攻伐，而要治疗邪气，自然就要给邪气外出一个出路。程国彭说“时疫之症，须知有来路两条，去路五条”，陈修园说来路两条就是：“疫有在天者，在人者”，来路我们可以预防；去路则相对复杂，但是治病必须，这五条就是：“以解秽为去路，以清火为去路，以攻下为去路，以补养托邪为去路及以大汗为去路。”除了这五条之外，我个人又加了一条就是祛瘀。

“在人之疫，邪从口鼻人，或香苏饮加玉竹、川芎、忍冬，或神术散加葛根、葱头，或藿香正气散之类，希其从口鼻入者，仍从口鼻出。此以解秽为去路也。”

我认为很多芳香化湿为主要作用的方剂都算是有解秽作用。三仁汤、藿香正气、藿朴夏苓汤、香苏饮、十神散、神术散、甘露消毒丹等。除了以上几张方子外，其实最具代表的应该是达源饮。

达原饮是吴又可创制的，具有开达膜原辟秽化浊，清热解毒之功效。原为“治温疫初起，先憎寒而后发热不僧寒，脉不浮不沉而数，日哺热甚、头痛身痛等症。”“温疫可下者，约三十余证，不必悉具，但见舌黄、心腹痞满，便于达原饮加大黄下之。”

达原饮组成：槟榔（二钱）浓朴（一钱）草果仁（五分）知母（一钱）芍药（一钱）黄芩（一钱）甘草（五分）上用水二钟，煎八分，午后温服。

“至于经络、口鼻所受之邪，传于阳明之经，则为自汗、大渴、大热、斑黄等症，宜甘露饮生其津液，以为胜邪回生之本，甚者必用人参白虎汤，以清阳明散漫之热，此以清火为去路也。”

大家都知道白虎汤是清热代表，而且是清阳明热。清朝余师愚著有《疫疹一得》，其在继承吴又可《温疫论》的基础上，认为疫疹的病因是疠气，指出“一人得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八九，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并根据暑热疫的病证特点，创立“清瘟败毒饮”一方，以重用石膏为主，为温疫病的辨证论治开拓了新的境地。

这里就要介绍一下清瘟败毒饮，这张方剂可泄十二经之火。《历代名医良方注释》说：“本方为大寒解毒之剂。方中综合白虎、犀角地黄、黄连解毒3方加减，合为1方。白虎汤清阳明经大热，犀角地黄汤清营凉血，黄连解毒汤泻火解毒，加竹叶清心除烦，桔梗、连翘载药上行。共奏清热解毒，凉血救阴之功。”

攻下法是中医中祛邪的重要方法，让病邪从大便而解。承气汤是泻下的代表性方剂。正如陈修园所言“如入于胃腑，则为谵语发狂、大便实、小腹拒按等症，宜三一承气汤下之；或内有实热，外有实邪者，宜防风通圣以两解。此方疫症第一良方，用之得法，不论新久，头头是道。此以攻下为去路也。”

这里防风通圣散也算是攻下方。陈念祖用防风通圣散治疗瘟疫颇有心得，他说：“夫在天之疫，邪从经络人，寒多者治以辛温，宜五积散；热多者治以辛凉，宜九味羌活汤；审其气虚不能作汗者，宜人参败毒散；热甚格邪不作汗者，宜防风通圣散。”防风通圣散为甘草麻黄汤、调胃承气汤、当归芍药散等经方的加减方，防风通圣散治疗风热壅盛、表里俱实之证的要方，为表里、气血、三焦通治之剂，有汗不伤表、下不伤里的特点。可以说这张方子具有是发汗、攻下、清火、解秽、托邪、活血的代表方（汗下清解托瘀）。

“托邪就是扶助正气，通过正气来去除邪气的目的。也就是陈修园说“复有虚人患疫，或病久变虚，或误治变虚，须用四物汤、四君子汤、补中益气汤等加减。此以补养托邪为去路也。”

之前我们讲述的人参败毒散是一张方子。还有一张就是补中益气汤。补中益气汤是补气方剂的代表。记载于《内外伤辨惑论》，文中这样论述补中益气汤的方子：“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其脉洪大而头痛，或渴不止，其皮肤不任风寒而生寒热。”在重症新冠感染病人中，呼气困难是主要的表现，因此这张方剂使用几率会增加。

“要之，疫症必从大汗而解。人壮者，不战而汗；人虚者，必战栗而后大汗。汗未彻者，侯七日后而又作汗。”

疫毒为外来邪气，多重口鼻而入，与肺胃相关明显。当然很多疫病危及到生命，是影响到了呼吸。这时候，可能要选择麻黄类方，青龙汤、麻黄升麻汤、麻杏石甘汤等等。纵观我们之前收集到的一些通治方（清肺排毒汤、圣散子方、漏芦连翘汤等等），可以看出某些共性的特点，多会选用麻黄。麻黄开肺闭，宣肺透邪，消散肺间质郁饮。应知麻黄为宣散肺邪之圣药；麻黄又可谓利小便祛湿圣药；麻黄亦为宣通寒闭寒凝血脉瘀滞之圣药。王永炎院士将经方少阴病麻黄附子细辛汤合桂枝去芍药汤作重证救急方药，此为少阴病表里同治，从六经皆有表证而言，此次传染性肺炎，起病急暴，属正气不支的少阴病，起病就可用王院士拟定方药。

麻黄升麻汤是伤寒论厥阴病篇的一张方剂，也算是一张合方，有麻黄汤，白虎汤，当归芍药散等等。这张方子对应的经典方证：伤寒六七日，大下后，寸脉沉而迟，手足厥逆，下部脉不至，喉咽不利，唾脓血，泄利不止者，为难治。麻黄升麻汤主之。（《伤寒论》条）

方歌：麻黄升麻汤当归，知母黄芩葳蕤芍，天冬桂枝茯苓草，石膏白术干姜好。

瘀血是疾病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病理产物。瘟疫很容易入血成瘀，瘀不除邪气也不容易出。《温疫论》指出：“血为热搏，留于经络，败为紫血，溢于肠胃，腐而为黑，其色如漆。”“热留血分更加失下，必致瘀血”《温热论》也云:“有热传营血……挟血而搏，其舌色必紫而暗。”病入血分，本已病情深重，但瘀血形成后又可为致病因素，与热毒之邪交结，相互为虐，导致病情胶结难愈。如《温热逢源》所论“因病而有蓄血，温热之邪与之纠结，热附血而愈觉缠绵，血得热而愈形胶固。”

提到瘀血治疗不得不提血府逐瘀汤，目前国家也在开展血必净治疗新冠感染研究，血必净其实就是血府逐瘀汤做成了静脉使用的中药。

《医林改错》卷上提到血府逐瘀汤的适应症：“头痛，胸痛，胸不任物，胸任重物，天亮出汗，食自胸右下，心里热(名日灯笼病)，瞀闷，急躁，夜睡梦多，呃逆，饮水即呛，不眠，小儿夜啼，心跳心忙，夜不安，俗言肝气病，干呕，晚发一阵热。”临床使用中值得参考。

总结

张仲景曾经讲过，疾病非常复杂，但是作为医生需要“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如何观脉证、如何知犯逆？这时候就非常强调思维。恩格斯说离开思维便不能前进一步，希波克拉底认为医学家必须同时是哲学家，因为科学的临床思维可以使疾病获得及时的正确诊断，错误或不恰当的临床思维则会导致疾病的贻误或治疗的错误。，我想经方争鸣推出的这几期专题就是在讲中医思维，但愿没有误导大家。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中西医是医学中两种不同体系，具有不同的思维方法。但愿，面对这一场瘟疫，中西医不是打擂台、不是要分出胜负，期待中医、西医、中西医都能实现各自的价值和优势，最终是让我们的病人获益，让这场战疫尽快结束。

到此，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系列也就结束了，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是在梳理学习文献的过程中收获很大，感谢很多朋友老师认可、鼓励。也相信通过整个学习后，当我面对新冠病人时，一定会有思维、有方法、出好方。

参考文献略

点击参考：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一？辨识阴阳

点击参考：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二？六经辨证

点击参考: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三？卫气营血辨证

点击参考：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四？三焦辨证

点击参考：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五？要会辨“人”

点击参考：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六？推广通治方

说明：本文属于探讨性的综述类文章，建议文中方剂请在专业医师指导下使用！

作者介绍：擅长经方治疗膜性肾病、IgA肾病、泌尿道感染、2型糖尿病、高血压、水肿、感冒等。